作者:陳勇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這首詩人人耳熟能詳,從我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倒背如流,但真正能夠從內心深處理解這首詩的精神內核的人應該不多,能夠身體力行做到的更是鳳毛麟角。我沒法指責無法理解這麼淺顯的詩句的任何人,說實在話,我自己也是經過了幾十年時間,歷盡滄桑遍體鱗傷之後才逐漸明白。

對芸芸眾生來說,生命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們能夠看到許多生命,活著一點意義都沒有,但居然還在擔心生命太短暫,其活著的一切努力就是長壽。我有時不得不悲哀地想,不學習、不工作、沒有愛、沒有興趣愛好、不去拓展生命的深度與廣度的人卻拼著命地追求生命的長度,行屍走肉地活著到底意義何在?許多年紀輕輕的人不是把時間花在學習工作愛情家庭上,而是花大把的時間養生,真的是誤解了生命。

在疫情期間流傳著一個段子:中國人能夠忍受極端嚴厲的封控,因為中國人認為“沒有了生命,自由有什麼意義?”而西方人無法接受政府的無人性的管控,因為西方人認為“沒有自由,活著有什麼意義?”

從這個段子裡我們確實不難看出中國人對自由的無視與輕蔑,所以我們能夠看到中國人對輿論不自由的忍受度是無比高的。居住在中國大陸的人我還能夠理解,知道說一些中共不喜歡的話會對職業、職位、家庭甚至生命產生許多無法預知的負面影響。但我實在無法理解那些都移民到西方國家多年的人(許多人已經是居住國的公民了),依然對中共的言論控管的淫威噤若寒蟬,不但不敢說甚至連對別人說的一些非常有道理的話點贊都不敢(有許多個人專門打電話告訴我,我在微信朋友圈所說的話是多麼的值得誇讚多麼的解氣多麼的勇敢,但不敢點贊),自我限製到了極端變態的地步。實際上,這種情況的原因,一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以為自己是個什麼重要的大人物,中共時時都在盯著自己;二是精緻利己主義思維作祟,“苟禍自己避趨之, 豈因正義開金口”。這樣的結果是,中共就靠其對國內人民殘酷鎮壓的淫威而把全世界的中國人嚇得不敢說話,不但不敢說話,甚至不敢對正義與真理抱持正面的認知,這是非常可悲的,是整個中華民族的悲哀,是時代的悲哀。

愛情是不是比生命更有價值,你願意為了愛情而放棄生命嗎?

我個人認為詩句裡“愛情”兩個字不僅僅指男女之間的情愛,而是一種對配偶家人的大愛,甚至對世間萬事萬物的大愛,愛家人愛自然愛社會愛國家愛這個世界值得愛的一切。生命是短暫的,但愛是永恆的,所以若把生命與愛放在天秤的兩端,愛肯定重於生命。

即使把愛情局限在男女之間的情愛關係,我也認為愛情重於生命。當然沒有經歷過那種刻骨銘心的愛情的人是無法理解愛情的價值。對於真正的愛情,我可能寫不出那麼美妙的詩句或者用一種詩意的語言來描述,我引用美女林徽因的一段話來描述其珍貴:“不主動怕失去你,太主動怕自作多情。伸手怕犯錯,縮手怕錯過。多一點怕打擾,少一點怕遺憾。我想見你,但我清楚地知道,只有你想見我的時候,見面才有意義。”

再引用一段話:“你不是我的枕邊人,卻是我這一生最愛的人。你不是陪我到終老的人,卻是我這一輩子最思念、最牽掛的人。風雨人生路,你陪我一程,我念你一生。往後餘生,你將永遠在我心裡。”

這樣的愛情,任何生命在其面前還有何分量?

不過,在自由面前,愛情是可以放棄的。讀過林覺民先生的《與妻書》的朋友應該能夠明白生命、愛情與自由的關係。林先生說:“汝幸而偶我,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之中國!吾幸而得汝,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之中國!”其實林先生的《與妻書》已經把斐多菲的這首詩完全解讀了,任何的語言都是多餘。

我作為芸芸眾生中的一員,我的覺悟比起林覺民先生還差得多,我目前身邊也沒有一位“意映”。在我看來,愛情要追求,但愛情若成為綁架自由的繩索的時候,還是應該果斷放棄的。

至於什麼樣的愛情是綁架你的自由的繩索,這要你自己判斷。愛情的路從來不是平坦的,當事人應該努力去克服過程中的障礙,雙向奔赴,而不是一遇困難與挫折就放棄就退卻。但是,有幾個障礙是不容易克服的,包括三觀、忠誠與責任等,若遇到這幾個障礙,就不要試圖去挽救去克服了,還是及時放棄吧。也就是說,一段感情,如果帶給兩個人都是累的感覺,而不是累并快樂著的話,那就是該結束的時候了。

愛不應該是枷鎖,自由應該是作為高等生物的人類的最高目標。